续第八章 真的汉子

梁高山想了想，谨慎地回答道：“现在我国面临的安全威胁是多方面的，从我所处的印地方向来看，两年是一个临界点。如果我们能多争取一点时间当然好，不能，就要坚决地迎难而上。”

首长问道：“为什么说两年是一个临界点？”梁高山答道：“在两年后，印军的兵力部署就要完全到位，他们新购入的空军新型战机和地面重装部队将会全面形成战斗力。而我们，依然面临着兵力不足，后勤供应能力不足的问题。我们能在一线部署的兵力远不及印军。在印军形成了足够的优势的情况下，战争随时可能爆发。**者对印地的策动也会因应印军的作战能力提高而作调整。他们既然全面武装印地，就不会毫无所图，他们的目标必然是我们。用战争来打断我国的现代化进程，削弱我国的国际地位，一直以来都是**者的一个选项之一。**者花了大价钱把印地推到前台来和我们对抗，印地人到时也会身不由己，由不得他们选择。”

首长沉吟了一下，问道：“企图用战争手段来打断我们的民族复兴和现代化进程，**者在历史上不是第一次。你觉得**者对我国的战争图谋，印地方向是首要选择吗？”梁高山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如果在其他战略方向**者觉得胜算不大而且会直接伤及他们自身的话，印地方向就成为了必然选择。”

首长没有说话，他拿起碗，示意大家喝酒，然后默默地往大家的碗里夹菜。此刻，梁高山的判断让首长感觉到了沉重。他完全理解梁高山说的话，他多么希望，梁高山的判断是错的，他多么希望，能再给我们多一点的战争准备时间。然而，形势是不以我们的主观愿望为转移的，我们渴望和平，但是，我们需要的，正是敌人所不希望的。

小吴轻轻地说了一句打破了沉默：“在两个核国家之间打常规战争，这也是完全可能也是可以达成战略目的的。”

首长略带赞许地看了一眼小吴，把话题转向了张海洋：“张艇长，你怎么看印地方向成为了敌人对我的首要攻击方向这一点？”

张海洋一直都在仔细地听着首长和梁高山之间的讨论，他为首长的睿智和梁高山的全局性思维由衷地感到敬佩，同时，也为梁高山的结论同样感到了沉重。假若战争爆发，他和梁高山将成为在不同战线上并肩战斗的战友，同样肩负着保卫祖国的神圣责任。

张海洋没有直接回答首长的问题：“我国目前面临的战争威胁是多方向的，每一个战略方向对我构成的威胁都带有全局性的特点，任何一个战略方向出了问题，其他的战略方向都有可能出现骨牌效应，进而使我国的总体战略格局出现被敌人群起而攻之的困难局面。敌人对我实施战争威胁，在我国的多个战略方向上，他们必会选择一个适当的切入点，这个切入点既要能有利于达成其战略目的，又要降低自身首当其冲地进入与我直接对抗状态的风险。打得差不多了，**者才会趁机加入进来浑水摸鱼捞上一笔。如果打得不好，他们就会采取隔岸观火的观望的态度，扮演调停者和裁判者的角色。总之，面对像我国这样的一个作战对象，**者既要策动战争，又要使自己一直处于有利的地位。居于此点，诚如梁旅长所说的，选择印地方向，是一个必然选择。”

首长问道：“你说我们在一个方向出现了问题，在其他战略方向可能会出现骨牌效应，这话怎么讲？”

张海洋回答道：“我这次进修的结业论文讲的就是这个问题。我的论文题目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我国各个战略方向之间的必然关联》。我的基本论点是，我国的多个战略方向直接面对的对手是不同的，但是，其背后都有一个黑手，那就是镁国。作为世界头号的**国家，镁国想继续保持在世界上的霸主地位，对于像仲国这样一个将要和他们平起平坐的国家，他们是绝对不愿意看到的。从新仲国成立之日起，镁国就在部署和强化对我国的围堵战略，只是，在我党领导下的仲国人民的智慧和勇敢令他们不得不重新认识仲国。但是，长期以来，中美之间在各种复杂的历史和现实因素作用之下的这种表面上的相安无事并不代表镁国人会放弃包括颠覆我人民政权和分裂我国家在内的种种图谋。相反，他们在打完了伊拉克战争，从金融危机中脱身出来后，利用包括军事和金融政治等等各种手段，控制了世界上大部分的地区和国家的战略取向，已经再度处于全球战略的制高点，在此一种状态下，他们已经具备了对我国进行直接和间接打击的有利态势。

我国目前的几个主要战略方向都存在发生大规模地区性战争的可能。我们在各个战略方向上面对的敌手各有不同，但是，各个战略方向上的敌人面对的却只有同一个对手，那就是我们仲国。同时，在我们的这些战略方向上，镁国人的身影和影响力无处不在。我们必须要认清这一点，正视这一点。在我周边的敌对势力中，它们各自对我的企图是不尽相同的，镁国在利用这些反华势力，这些反华势力也在利用镁国。镁国人的算盘很清楚，利用这些反华势力牵制和削弱仲国，强化对华包围圈，当时机成熟，就策动对华战争，逼迫我接受他们的控制和所谓的价值观，他们的最终目的，是要彻底地肢解仲国，彻底消除仲国对霸权主义的抗衡能力。

在我国的各个战略方向上，敌对势力对我发动战争的能力是不平均的。他们要么忌惮于我们强大的突击能力，要么只满足于现有的既得利益。镁国人想要在这些势力当中形成一种同时对我挥戈相向的默契，就必须让这些势力看到有机可乘。而制造有机可乘的局面，只能在我某一个合适的战略方向先打开缺口，然后才能顺利地策动其他战略方向的敌对势力也乘机对我发难，使我陷于多面作战的绝对不利的状态。

敌人如果无法同时在各个战略方向上对我发动攻击，那么，就会选择一个合适的突破口，消耗我国的国力，打击我国际威信和政府形象，达成对我的初步打击，并以此为契机，为其他战略方向上的行动铺路，逐渐地加大对我国的军事压迫和打击力度，最终迫使我国不得不向其俯首称臣。

我们国家的围棋要走一步看三步甚至要看更多步，目的就是使行动具有连续性和目的的一致性。所谓一子错，满盘皆输，我们在每一个战略方向上都输不得，一旦某一个战略方向上出现失败，随之而来的其他战略方向也将出现危险，带来的将是全局性的危机。所以，我认为，在镁国人的左右下，我们的每一个战略方向相互间都具有必然的内在关联性，也就是任一个战略方向都牵动着其他战略方向，这是无庸质疑的。

当敌人选好了突破口，一旦付诸行动，其他的战略方向就会静待突破的成功，伺机而动，一旦敌人在一个方向上得手，紧接着其他方向也会闻风而动，向我下狠手。这就是我说的骨牌效应。”

首长耐心地听着张海洋把观点阐述完，笑了笑：“情况说的有点严重，反制战争的手段不仅仅局限于战场。不过，你的分析是符合逻辑的，这是一种可能的趋势，搞得不好，不用你我去教，都将会成为一种必然趋势。敌人对我的企图有大有小，蛇吞象的心态依然是存在的。一子错，满盘皆输这句话说得好，我们的确打不起败仗，败了，失去的将永远离我们远去，历史将会责备我们，人民将会唾骂我们。现在我国周边的的形势的确对我们是相当不利的，如果敌人真的对我展开围攻，那我们的麻烦还真不小。他叉叉的，想跟老子玩群狼斗虎，想得美！我跟大家透露点我们将要在南海和印地方向将要实施的战略举措。在南海我们将在两年内建起一座大型的人工岛，与航母舰队配合，牢牢地把南海控制住。在对印作战方向，最新型的战略轰炸机将会部署在云南，尽可能地降低印地图谋对我发动全面战争的可能性。不过，你们所说的，印地将成为**者对我发动战争的突破口，这点还有讨论的余地。张海洋，你再说说。”

张海洋刚端起碗往嘴里塞了块白切鸡，听见首长又叫自己说话，想把鸡吐出来又怕不雅，只得三下两下来了个囫囵吞枣，首长见他有点狼狈，哈哈一笑：“这才像话，光像个第一次上门的未来女婿不敢吃也不敢喝那可就没意思了。来来，再吃点别的，小吴，再给大家装点鸡汤。当年王羲之爱吃鹅，嘴馋了就写字去换老百姓的鹅来解馋呢，你说，这王羲之的字到底是值钱不值钱啊？下次来我请你们吃全只蒸白鹅，小吴的拿手菜，沙姜麻油酱油做的调料一蘸，大块大块地用手抓着吃，那才叫过瘾呢。来，我们喝一口。”

张海洋被首长弄了个大红脸，他整整表情，让刚下喉的一大口烈酒把自己的思维拉回了话题中：“印地人对我采取战争行动有两个战场，一个是陆地上的，这要靠梁旅长他们去应对。另一个战场是海上的战场。海上的战场是作为对陆地战场的呼应，为了更好地实现印地的战争目的和实现其形成长期对我的战略压迫性优势而开辟的。我国现在在印地洋上并没有海军力量，但是，我国在印地洋上有主要的海上商路，印地对于我经过印地洋航线运输的战略物资比如石油不会视而不见，况且，截断我国的能源运输线，既是轻而易举，也是送到嘴边的肥肉，印地人如何不会动心？即使这有违国际法，那对印地人来说也可装聋作哑，不加理会。但是，对我们来说，印地洋能源运输线一旦被截断，我国的长期战争能力和经济建设就立即会陷入极大的困难之中。印地人以此来要挟我们做出重大的妥协，这是完全可能的。某种意义上说，印地和我交战，醉翁之意不在酒，对我们的印地洋航线下手才是他们的根本作战目的。“

首长听到这里，替张海洋做了个结论：“也就是说，印地人的战争取胜基础就在这里，陆地上的战场只是他们的次要战场。”张海洋说：”是的，正因为印地人看不到我们有劳师远征的能力，判断我们在印地洋上无法和他们对抗，所以他们才敢在这赌一把，导致战争爆发的危险性可能性就在这里。”

张海洋的话回答了一个问题，印地人和我开战究竟是为了什么。印地人在陆地上无法从根本上压到我们，但是，在海上，他们有这个能力，自然也会有这个野心。况且，张海洋还说到了骨牌效应，我印地洋航线即使在让步的情况下能暂时得到恢复，以后呢？敌人捏住了我们的命脉，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那还不是看人家的心情？欲壑难填啊！

首长拿了颗花生米放进嘴里轻轻地嚼着，良久，说了句：“你有把握进入印地洋，阻止印地人对我印地洋航线为所欲为吗？”

张海洋喝了大半斤的酒了，但是，他此刻依然清醒地意识到了首长的话里所包含的分量。有能力进入印地洋作战，是他的梦想，但是，这不是他的期待，因为，一旦需要进入印地洋实施作战任务，那就意味着我们的国家进入了战争状态，正在遭受着敌人的重大威胁。如果任务能够顺利完成，他愿意为此付出自己的生命，但是，仅仅靠自己的孤军深入的一艘456艇，能不假思索地应声而答坚决完成任务吗？在印地洋上面对敌人的围追堵截，能够化被动为主动，改变整个印地洋的海上态势，这是一个多么艰巨而又重大的考验！作战的成败关系全局啊！他的回答，很可能会成为党和国家进行重大决策的依据。

但是，张海洋毕竟是军人，他的血液此刻也在酒精和首长的问话的烧灼下，沸腾着。他稳了稳情绪，依然用一种平静而又有力的语调回答道：“如果我印地洋航线被印地切断，我们只能有一个选择，就是坚决进入印地洋，与印地海军交战。我们别无他法，不能当缩头乌龟！

在目前我国的海军装备力量不足和前出印地洋航路的不利态势制约下，我们能够使用的作战手段基本上只有一个，那就是实施潜艇战。印地洋洋面广阔，要实施有效的反潜作战，是非常困难的，印地海军的能力短板也在这里。而我军潜艇一旦进入印地洋，印地洋的态势马上就会改观，即使我们不能完全达到作战目的，也不至于使得我们处于任人宰割的地步。所以，我们必须进入印地洋。

潜艇作战具有隐蔽性强和威慑力强的优点。在广阔的大洋上，要想发现一艘隐藏在大洋深处的潜艇，困难可想而知，况且，敌人可供我潜艇攻击的目标不仅仅局限于他们的拦截舰队，他们的海军舰艇基地和海军航空兵的基地也可以成为我们牵制敌人的攻击目标。如果我们把前出印地洋作战的目标定位为彻底打垮印地海军，这是超出我们的能力的，但是，对敌重要目标实施突击，争取在最大程度上削弱印地海军的作战能力，使其不能毫无顾忌地切断我印地洋航线，这是有可能做得到的。因为，我们的新型**具备这种强大的作战能力，也有条件和敌人一搏。

前出印地洋作战，首要的装备条件我们已经基本具备，制约我们前出印地洋航线作战的瓶颈是我们的作战航路处于敌人的封锁之中，要想突入印地洋，必须最大限度地发挥潜艇的隐蔽性优势，这在战时敌人已经有所防范的情况下不容易实现。但是，印地人没有封锁所有我潜艇进入印地洋航路的能力，在控制重要水道的敌对势力没有加入战争的情况下，可以利用我们装备先进的优势，冒险突进，只要进去了，我们就胜利了一半，我愿意打这个头阵！”

首长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有把握吗？”张海洋一下站了起来：“我有这个把握，我能突进去！”

首长紧盯着张海洋：“你考虑到了出航通道被敌人控制的问题，你考虑到了进入印地洋后其他敌对势力也可能加入到对你的追捕当中吗？”张海洋的脸一下就涨的通红，他热血上涌：“我知道**者必定会来这一手，他们必然会在我航道上和作战区域想方设法地配合印地人对我展开搜索，为印地人提供相关的情报，使我方潜艇不能顺利展开作战行动。对于这种情况，我有充分的思想准备。这需要我们制定周密的出航计划和作战计划，充分发挥我艇的技术优势和采取合理正确的战术动作，粉碎敌人的企图。”

首长示意张海洋坐下，他用低沉的语气说：“那么你也要记住，到时，你的存在就是对敌人的无形威慑，你要充分地利用敌人对你的畏惧心理，既要狠狠地打击敌人，也要很好地保存自己。我们能有多少力量前出到印地洋，你心里该清楚。”

张海洋把话题拉回到了梁高山对战争临界点的判断上：“目前我们在技术先进程度和长航时自持力上看，适合于前出到印地洋作战的潜艇只有一艘，今年新的一艘同级艇刚刚到部队，要到明年才能形成作战能力，明天就是3020年了，后年就是3021年。即使我们每年服役一艘097级**，到后年也最多只有三艘可以前出印地洋作战的大型攻击**。两年内，战争如果爆发，我们能够向印地洋方向打出的牌就这三张。考虑到远征的困难和复杂性，战争周期长短和结果的未知性，一次只适合于派出一艘艇。这艘艇的任务将是十分艰巨的。”

首长点了点头，对着梁高山问道：“你认为，印地对华作战地面战场将是次要战场你怎么看？”

梁高山肯定地回答：“我认为这个判断是正确的。印地人对我发动战争的根本目的就是要在军事上对我形成长久的有效要挟，他们在陆地上的部队虽然比我们多，但是，考虑到我方的空中和地面防御作战的能力，他们不会把宝全压在地面战场上的。海洋方向成为了他们优先的选择，也是实现战争目的的理想战场，即使胜之不武，他们也不会觉得羞惭。在海洋上赢了，目的就达到了，何乐而不为？地面战场只会成为他们策动战争的策源地，有机会就向我纵深发展，没机会就形成拉锯战，他们也完全可以接受。”

首长问道：“那你要怎么打地面战？”